當個案自己結束生命的時候,身為教師兼心理師的我,總是不斷反思:「多做點什麼,也許就可以留住他」,這種綁住自己的”我需要更用心投入、心理師負責個案生命的使命感”,也許許瑞云醫師的「死亡意識的背後,放手讓愛交流」(引自 許瑞云醫師 2017.4.6https://www.ettoday.net/news/20170406/899058.htm?from=pctaglist)是可以鬆解我們的”如果可以多做些什麼的自責感”。
當我們遇到自殺的人各種不同的樣態,有長期關懷的危機個案,有沒有警訊前一天還快樂買他要的健身器材、後一天在家中自殺,有長期被病痛所苦的自殺者,這些個案除了沒有求助者外,有些是有求助,但我們無法立即解除他的痛苦,一錯眼他就自殺了,許醫師說的對:「潛意識不想活的話,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」,只有他「願意改變,願意好好的活著即使覺得辛苦或痛苦」。
許醫師告訴我們,只有個案願意跳出迴圈,我們才能幫助他,她說:「你必須尊重他的苦。」並表示:「我不會刻意去改變任何一個人,一定是當他們自己不想過得那麼苦、主動求援時才會進行協助。如果他沒有意願時,沒有人可以改變他。」
諮商的首要條件是當事人的意願,但台灣的現象是心理師必須主動、積極、用盡所有心力去關懷、追蹤高關懷個案,尤其學校心理師。也許該教育每一個人為自己的生命負責,每個人可以思考的是我活著想要做什麼?一個人要的不只是課業成績,甚至不應該只看功課成就,但這個社會告訴我們、教導我們「功課就是人生的全部」,所以教育部、國科會不斷釋放”台灣博士班越來越沒人要讀”,沒有人告訴我們:「同一類科的大學生、碩士生、和博士生會有什麼不同的能力?」「畢業後做的事有何不同?」勞動部的統計及人力需求預估形同虛設,沒人去看台灣未來五年、十年需要的人力是哪一類?諮商中的生涯諮商被忽略了,心理師沒有修生涯諮商,因為不需要。
很想問:我們如何落實「只有學生自己願意主動求援才能跳出迴圈」諮商才有效?
自殺意念強、沒有改變動機(或是沒有看到改變契機)的人我們很難改變他,但也別灰心,只要有改變的轉機,個案還是有生命力的,想分享的是說:「年輕生命的驟逝,我們惋惜;但我們盡力了!往後,我們要的也許是思考如何鬆動學生他們的生命迴圈?願意忍受痛苦接受諮商!」